雪打下來,针扎一般在苏联的身上绽开。
好疼。
不像是子弹打在身上的剧痛,也不像刺刀穿过肌体的撕裂,不像是雪地寒冬冻烂的创口,也不像是机械碾压的破碎。
是一种索取氧气的致命感。
从内而外的窒息,崩溃,
他甚至能听见自己胸腔里的悲鸣。
他眼前闪过那个狂妄的祖先的模样
声音幽幽传来
你成为了我,不是吗?
沙俄坐在金碧辉煌的王座上,殿堂豪华精致,巍峨壮丽。
身体却腐朽败坏,将行就木,名贵的香料难掩死亡的气息
王座上的人对他笑了
我们终究拥有同样的血
那是你逃脱不了的天命。
惊醒。
他坐在宽阔的会堂之上,红旗的布料沾染上厚重的灰。
低头,他坐在高高的主席位上,灯光闪耀,胸前的勋章熠熠生辉,
他无法移动自己分毫,
手脚冰凉透心,宛如梦魇成真,他大声咆哮呼喊,却被堂下雷鸣般的掌声淹没,消散在明晃晃的灯光下。
再惊醒。
呼吸…再呼吸…
“”睡吧……恶魔”
这次的声音足够清晰,他听的真切。
利刃划开空虚的胸膛,冰凉的血缓慢的流淌。
是俄罗斯,他最强大的一个孩子。
他带领他的姊妹们一起,将尖刀插进曾经追随的信仰。
他不觉得被孩子们背叛了。
他早就背叛了自己,一次又一次的否定中,他早就迷失了方向。
他迷茫了,
作为领路人,他却不知路在何方。
他只不过挥舞着棍棒,压榨着跟随者的信仰罢了。
他不遗憾,
他甚至觉得快乐,那是自由的解脱。
孩子们为他安排了葬礼。
苏维埃,死于未知时刻,葬于1991年12月25日。